14-《霸王与娇花》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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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沈令蓁定定望着他,眼睁睁看他穿好靴子,撑膝站了起来。

    她一慌,赶紧四处张望有没有人,这才发现门窗早都关严实了。霍留行应当心里有数。

    眼看他一步步朝她走来,她忽然紧张地吞咽了下,没话找话地说:“郎君好高呀……”

    她因崴了脚不得不安分待在轮椅上,一坐一站,两相对比,霍留行自然多了几分居高临下的味道。

    他在她面前站定,一手负在身后,一手掌住她的轮椅扶手,弯下腰来。

    如此距离,两人近至鼻息相闻,沈令蓁莫名一阵胆寒,肩膀一缩,恨不能穿透椅背,颤着声问:“郎君做什么?”

    “你怕什么?”他垂下眼看她红透的耳根,“你处处替我隐瞒,替我着想,难道我会恩将仇报地伤害你吗?”

    沈令蓁不敢直视他这双似笑非笑的眼睛,只觉被他一身不知从何养成的凌厉威势压迫得气都难喘,别过头道:“我当然相信郎君不会伤害我。”

    霍留行却不依不饶地扳回她的脸,偏要她看着他:“那你说说,你待我如此情深义重,希望我怎样回报你?”

    沈令蓁一头雾水:“我不要郎君回报啊。”

    霍留行似乎觉得好笑:“你为我豁出命去,却说不要回报?这天下之人皆为利来利往,既然你不图利……”他低下头,亲近得似要与她唇齿相依,压低声道,“那是图情?”

    沈令蓁惊得猛地一把推开他。

    霍留行直起身板,掸掸被她搡过一爪子的,皱巴巴的衣襟,笑了笑。

    沈令蓁细细喘着气,忐忑得额间都沁出了汗,眼神闪烁道:“郎君怎么忽然奇奇怪怪的?”

    “哪里奇怪?”

    “你从前从不如此……”

    “我从前是怎样,现在又是怎样?”

    从前是一惯的温和识礼,即便偶尔生气或严厉,也像一潭深沉的静水,可现在……

    沈令蓁一时不知该怎样形容,灵光一现,脑袋里冒出一个词:蔫坏蔫坏的。

    可抬起头,见他倒背着手,饶有兴致地俯视着自己,她又没胆说,便将这词咽了回去,摇摇头示意没什么。

    她清清嗓子:“郎君误会我了,我不图……不图你的情谊。”

    “哦?”

    沈令蓁镇定下来,自顾自点了点头:“郎君不相信我不要回报,那我也反问郎君一句,你当初为我豁出命去,后又一走了之,不曾留下名姓,难道图过我的回报?”

    霍留行笃定的笑意滞了滞:“当初?”

    “郎君因为担心暴露腿的秘密,此前一直不肯承认,事到如今也该与我坦诚了吧。”沈令蓁气鼓鼓地道,“我在桃花谷遭人掳劫,若非郎君拼死相救,早已命丧悬崖。郎君方才与我谈利,那你倒说说,你打算叫我如何回报你的这份恩情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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